帶著獲得強壯緞帶的魅力喵走出華麗大賽門口,駱郎想起幾天前突兀的要求。
──
華麗大賽開始前,看著夏雪帶著晉級的美納斯在一旁練習一段時間。等一人一PM都累了,走回來拿飲料喝時,他赫然開口:「妳願意跟我回家一趟嗎?」
飲料喝到一半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讓夏雪愣住,疑惑轉頭。「嗯?」再度重複一次剛剛的請求,夏雪歪頭問:「家裡的事嗎?」
雖然不太明白最近發生什麼事,但能讓駱郎如此煩惱的從認識他到現在好像也只有這件事。沉默一會他點頭,「恩。」
「先休息吧。」將美納斯收回球裡,夏雪坐在駱郎旁邊,「之前就有答應你能陪你回去了,所以當然好喔!」
「只是問題希望可以好好和解,不要太衝動……」
摸著手中的飲料瓶,「恩。」地一聲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不覺得帶夏雪回去是好的決定,但是既然「她」已經說了,那或許帶她回家才是最好的決定?
一抹不確定閃過黑瞳,閉了閉眼,他決定賭一賭。
「你還好嗎?」
耳邊傳來有些擔憂的叫喚,他睜開眼,「沒事,恭喜妳晉級了,跟蛇姬樣好好加油。」
聽見他的鼓勵,夏雪漾起笑容說:「你也是啊!魅力喵也晉級了呢!」
說到魅力喵,駱郎將她放出來,一臉狐疑看著那纖細嬌軀伸懶腰的姿態。
…到底哪來的力氣在強壯部門打晉級啊。
見駱郎一臉疑惑讓夏雪笑了出來,「強壯不一定要體態強壯啊,內心堅定的話也是很強大的唷!」
聽她這麼說,駱郎彷彿被打醒般,黑瞳閃過堅定的光芒。
點點頭表示同意,駱郎摸摸跑過來撒嬌的魅力喵。「比賽結束後啟程,可以嗎?」
「恩,可以啊!」
「…我會在大門前等妳。」
夏雪笑著說聲好,駱郎便催促她快去睡好好準備明天的華麗大賽了。
等夏雪離開後,他獨自坐在階梯望著滿天星空。
回家嗎。
嘴角微勾,一絲不悅、滿滿冷淡的笑著。
──
華麗大賽一結束,駱郎將緞帶別在魅力喵身上便將她收回球裡,靠在牆上等待夏雪出現。聽著場內歡呼不斷,想來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一戰。
幻想一下女孩在場上的英勇戰姿,駱郎微微笑了出來。
聽見頒發緞帶的廣播聲,駱郎站直身子等待夏雪走出來。一道黑影在廣播消散後沒多久便出現在眼前,抬眼恭喜,「恭喜。」
夏雪笑了笑,「謝謝!」摸摸身旁的美納斯將緞帶別上去,緊緊抱住美納斯,「蛇姬辛苦了,做得很好唷!下次也加油吧!」又跟美納斯鼓勵幾句後收進球裡,轉身面對駱郎。
「要現在出發嗎?」
將對方因勝利太興奮而有些凌亂的瀏海剝好,駱郎帶些抱歉的說:「現在趕過去,先休息,明天早上在到家裡就好。抱歉,讓妳這麼累。」
難得聽到這麼多話少女顯然愣了下,但依舊笑著搖頭,「沒關係,是說好的事情!」
點頭,駱郎走上前拿出準備好的水跟餅乾遞過去。「走吧。」放出不久前抓到的烈焰馬坐上去。
「咦,駱郎又抓到一匹烈焰馬了啊?」
「速度比較快。」
「也是呢,駱郎在捕捉上面真的很厲害呢…」
淡笑,駱郎拍拍烈焰馬在心裡嘆息。可惜並不是因為想疼愛以及珍惜才抓來的孩子呢…
似乎感受到主人內心的想法,烈焰馬甩甩頭側頭蹭蹭駱郎的手,表達自己的不在意及絕對支持。
「好孩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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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大賽開始前,看著夏雪帶著晉級的美納斯在一旁練習一段時間。等一人一PM都累了,走回來拿飲料喝時,他赫然開口:「妳願意跟我回家一趟嗎?」
飲料喝到一半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讓夏雪愣住,疑惑轉頭。「嗯?」再度重複一次剛剛的請求,夏雪歪頭問:「家裡的事嗎?」
雖然不太明白最近發生什麼事,但能讓駱郎如此煩惱的從認識他到現在好像也只有這件事。沉默一會他點頭,「恩。」
「先休息吧。」將美納斯收回球裡,夏雪坐在駱郎旁邊,「之前就有答應你能陪你回去了,所以當然好喔!」
「只是問題希望可以好好和解,不要太衝動……」
摸著手中的飲料瓶,「恩。」地一聲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不覺得帶夏雪回去是好的決定,但是既然「她」已經說了,那或許帶她回家才是最好的決定?
一抹不確定閃過黑瞳,閉了閉眼,他決定賭一賭。
「你還好嗎?」
耳邊傳來有些擔憂的叫喚,他睜開眼,「沒事,恭喜妳晉級了,跟蛇姬樣好好加油。」
聽見他的鼓勵,夏雪漾起笑容說:「你也是啊!魅力喵也晉級了呢!」
說到魅力喵,駱郎將她放出來,一臉狐疑看著那纖細嬌軀伸懶腰的姿態。
…到底哪來的力氣在強壯部門打晉級啊。
見駱郎一臉疑惑讓夏雪笑了出來,「強壯不一定要體態強壯啊,內心堅定的話也是很強大的唷!」
聽她這麼說,駱郎彷彿被打醒般,黑瞳閃過堅定的光芒。
點點頭表示同意,駱郎摸摸跑過來撒嬌的魅力喵。「比賽結束後啟程,可以嗎?」
「恩,可以啊!」
「…我會在大門前等妳。」
夏雪笑著說聲好,駱郎便催促她快去睡好好準備明天的華麗大賽了。
等夏雪離開後,他獨自坐在階梯望著滿天星空。
回家嗎。
嘴角微勾,一絲不悅、滿滿冷淡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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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大賽一結束,駱郎將緞帶別在魅力喵身上便將她收回球裡,靠在牆上等待夏雪出現。聽著場內歡呼不斷,想來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一戰。
幻想一下女孩在場上的英勇戰姿,駱郎微微笑了出來。
聽見頒發緞帶的廣播聲,駱郎站直身子等待夏雪走出來。一道黑影在廣播消散後沒多久便出現在眼前,抬眼恭喜,「恭喜。」
夏雪笑了笑,「謝謝!」摸摸身旁的美納斯將緞帶別上去,緊緊抱住美納斯,「蛇姬辛苦了,做得很好唷!下次也加油吧!」又跟美納斯鼓勵幾句後收進球裡,轉身面對駱郎。
「要現在出發嗎?」
將對方因勝利太興奮而有些凌亂的瀏海剝好,駱郎帶些抱歉的說:「現在趕過去,先休息,明天早上在到家裡就好。抱歉,讓妳這麼累。」
難得聽到這麼多話少女顯然愣了下,但依舊笑著搖頭,「沒關係,是說好的事情!」
點頭,駱郎走上前拿出準備好的水跟餅乾遞過去。「走吧。」放出不久前抓到的烈焰馬坐上去。
「咦,駱郎又抓到一匹烈焰馬了啊?」
「速度比較快。」
「也是呢,駱郎在捕捉上面真的很厲害呢…」
淡笑,駱郎拍拍烈焰馬在心裡嘆息。可惜並不是因為想疼愛以及珍惜才抓來的孩子呢…
似乎感受到主人內心的想法,烈焰馬甩甩頭側頭蹭蹭駱郎的手,表達自己的不在意及絕對支持。
「好孩子,走吧。」
===
華麗大賽結束的時間差不多是下午三、四點,加上頒獎跟小聊的時間,到達閃黑市已經是晚上八點快九點了。
看著因剛比完賽又趕路而顯得疲憊的夏雪,駱郎在城外停下來收回烈焰馬。
「嗯?到了嗎?」抬起手揉揉發酸的雙眼,夏雪問。
「還沒,明天再回去。」伸手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妳先睡一下吧。」
「…回家呢?」眼皮重到張不開,抬手揉眼皮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大家都睡了,今天先休息吧。」前進旅館的路上,駱郎低聲而溫柔地哄夏雪睡覺。
「恩…」
不顧他人驚訝的眼光,駱郎走進還住在閃黑市裡常住的旅館,拿了鑰匙直接走進許久未進過的房間。
房內是以潔白的牆壁構成,下方有些微的淡藍色與深藍色交叉宛如房內有波浪般。中間的雙人床則鋪著素面淺棕色的床單,從枕頭到被子都是駱郎自己親手套上去的,從他出門旅行後這間房就交給他信任的人整理著。
將夏雪放在床上幫她蓋好棉被,駱郎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陷入沉思。
明天不知道父親看見他帶了一名女孩回家會說些什麼,不,應該要說會對夏雪說什麼。幻想一下從他嘴裡飄出來的尖酸言語攻擊她。一股冷顫跟憤怒從背瘠傳到後腦,晃晃有些頭暈的腦袋,駱郎決定見招拆招。
相信自己所選擇的道路就好。想起之前也有人離家出走,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雖然她走的很無預警,之後的行事作風也讓人想不透,但現在的他倒是很羨慕她能走得這麼瀟灑…明明只是個笨蛋,不是嗎。
感受到有東西鑽進自己懷裡,低頭看一片綠葉映入視線。菊草葉擔心踏上他的肩膀圓潤的臉不斷的蹭著駱郎。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在菊草葉撒嬌的動作之下恢復許多,小聲跟菊草葉玩耍一陣子,突然被一個猛撲倒在床上。
原本掩蓋著左眼的瀏海被掀開,一條十公分左右長的蜈蚣型傷口在燈光下顯現。感覺到瀏海掀開了,駱郎趕緊坐起身子把瀏海蓋好。拍拍菊草葉要他休息。
已經很久沒有被掀開了,突然遇光讓他有點心悸。
手放在已經剝好的瀏海上,閉眼想起傷口是如何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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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那一年,生日當天晚上。
穿著西裝藉由尋尿道躲過眾多閒言雜語,小小的駱郎走進後花園中心。一屁股坐在噴水池邊緣,任由水噴濺濕那昂貴的訂製西裝,雙眼無神望向空中。
「真是吵死人了…」對於在大廳裏面跳舞取樂吃著食物的宴會感到厭煩,他厭惡將臉撲進水柱中讓自己清醒些。想到還要應付那強制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未婚妻,他除了不想看見對方之外就是希望可以離開這裡。
在水中閉上眼,一股想要就此了解的想法驀然冒出。在他快無法呼吸的時候手突然傳來孰悉的觸感。
「哇!」地一聲,駱郎從水中抬起頭趴在邊緣喘氣。恍惚的視線看見綠色模糊的東西靠過來,不感到害怕伸出手,他笑著安慰,「放心,我沒事,只是想事情想得太認真了。」
待視線恢復正常,粉紅色球體頭上帶著兩片綠葉的神奇寶貝印入眼簾,櫻花寶不相信地跳起來用頭上的葉子重重往駱郎的額頭拍下去,生氣帶著淚水瞪著他。
摸著被打疼的額頭,這一下反而讓他心情好了許多,抱起櫻花寶用孩童的語調撒嬌著,「好嘛~別生氣啦!剛剛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事情想得太認真了。」
又撒嬌了幾句櫻花寶就挨不過駱郎的撒嬌原諒了他,只是代價是要吹一首口琴給她聽。
笑著接過櫻花寶從藏匿處拿出來的口琴,駱郎接過去輕靠上琴口,動人的音符便飄盪於夜晚的星空下。吹得入神了,時間早已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人的出現。
「你在這裡做什麼?」怒斥從駱郎手中搶下口琴,一個巴掌就這樣打在他臉上。
「放著滿屋子的賓客不管,躲在這裡吹口琴是什麼意思!?都到了切蛋糕的時間了居然沒出現,你是存心讓我丟臉的?」又一個巴掌打在臉上。
本想上去幫忙的櫻花寶早就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的神奇寶貝給叼住,任何動作都做不了,只能焦急在一旁看著小小的駱郎被一個又接著一個的巴掌攻擊。
一聲聲哭喊努力要男人停下毆打駱郎的行為,可惜男人卻因為氣上頭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現在是午夜一點,已經過了駱郎的生日,本來壓軸的與未婚妻一起切蛋糕因為駱郎的躲藏而讓他出了大糗。
只得自己找藉口說是孩子突然身體不舒服,提早去休息只讓凱琳切了蛋糕草草結束了這場生日宴會。想起宴會上大家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越想越氣之下,男人居然握著手中的口琴,用力揮了下去。
在櫻花寶異常尖銳的哭喊之下,鮮血從那無神的黑瞳中流出,被打的頭暈腦脹的腦袋瞬間恢復知覺,痛苦摀著不斷溢出血液的左半邊臉。
男人則因為自己的失手整個愣在原地無法動彈,他原本不打算讓這件事發生的!他不想要啊!
可是事實是已經發生了,不太願意接受喊著各種話語,聽在駱郎耳中都是笑話,現在的他只想找個地方讓自己的血液停下來,省的這樣下去失血過多。
突然一陣清香傳來讓駱郎清醒許多,「櫻花寶…」用衣服壓緊傷口,他履步蹣跚接近櫻花寶,坐在她身旁安慰著,「小傷而已,沒事。」用力撕開袖子緊緊綁在左半臉,右眼冷淡看著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的男人依舊在找藉口。
「不是我的錯!他丟下自己的生日宴會不顧跑來這邊吹口琴,一氣之下搶下口琴才不小心割傷他的。我沒有故意傷害他!」
男人對著走上前的醫護人員說著,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是暴力之下產生的傷口。
一名護士蹲下身探視著駱郎是否意識清醒,「小弟弟,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我還醒著。」聽見預料外的回答讓醫護人員愣了一下,駱郎解釋,「他用芳香療法幫助了我。」低頭,櫻花寶早就因為施力過久而疲倦昏睡過去,反而是駱郎意識相當清楚且清醒著。
醫護人員點點頭,接著說,「那已經讓傷口停止流血了,這樣很好。」小心翼翼解開綁的死緊的袖子,醫護人員稱讚他,「你跟這孩子的反應很快呢,雖然已經止血了,但……」拿起手電筒在駱郎臉上照了照,「…可能還是幫不瞭這隻眼睛了。」
嘲笑嘴角勾起,「早在血液停止時就已經一片黑暗了。」
聽見駱郎這麼說,醫護人員尷尬笑了笑,快速上藥包紮,轉身跟依舊在找藉口的男人說他的兒子已經一眼失明了。
依舊清晰的右眼看著天色微亮,耳邊傳來醫護人員被賞巴掌的聲音。轉頭,他看見母親站在一旁正一臉驚恐看著全身是血的自己,卻沒有走上前扶起他。
從那天開始,他便沒有直接面對面看過自己的父親了。只有從門簾後傳來的,嚴厲、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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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柔軟的東西撫上,駱郎抓住不明異物坐起身帶著戒備瞪著手中的物體。
那是一隻白晰的纖手。
「還好嗎?」
手的主人輕聲問,抬眼,黑瞳對上溫柔的雙眼,駱郎緊繃的情緒軟了下來。從緊抓改成輕握,「抱歉,嚇到妳了。」
少女搖搖頭,「沒關係的,你還好嗎?沙發不太好睡吧,不好意思佔了床…」
擺擺手表示沒關係,駱郎問:「現在幾點了?」
「已經早上十點囉,要先吃早餐嗎?剛剛房務人員進來問好多次,但是都已經先推掉了。」
聽夏雪這麼說,駱郎只想到一個問題,「妳還沒吃嗎?」
「我也剛睡醒而已。」說完,一陣咕嚕聲從少女腹部傳出,他尷尬地紅了雙頰,小聲重複:「我剛睡醒而已!」
看樣子已經起來一段時間了呢。帶著歉意迅速拿起電話要房務人員送來餐點,駱郎起身走進浴室梳洗。
看著洗臉槽流動的水,看樣子昨天回憶到睡著了呢…真是不好的回憶。換下早已被冷汗浸濕的衣服,駱郎從一旁的櫃子拿出新的衣服。
換好衣服回到洗臉韶,將水用力潑在臉上,濕潤的髮貼緊臉頰,那若隱若現的蜈蚣傷痕彷彿傳出隱隱作痛。
吹乾頭髮走出浴室,只見夏雪坐在一桌食物前卻一動也不動,任由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疑惑走上前,歪下腰,「怎麼不先吃?」
似乎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到,身體明顯顫了下,轉頭,「只有自己吃實在不太好意思…」
拍拍她的頭,駱郎坐到另一邊,「吃吧。」
見駱郎已經開始吃,夏雪也終於不再遲疑,拿起餐具開始吃飯。
一頓早餐就在寧靜中解決,吃完飯,夏雪問:「等等我該做些什麼呢?」
手頓了下,他只簡單說了兩個字。
「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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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結束休息了一下,駱郎便帶著夏雪踏上回家的路程。越接近家他的腳步就越沉重,要不是身旁有這名少女的相伴,說不定他連踏進去都不想要。
即使已經放慢腳步選擇做最慢的地鐵,但該來的還是會來。站在家門口,駱郎微微低頭忍住心理的抗拒。就在他要轉身離開那瞬間,一雙手握住自己滿是手汗的右手。
抬頭,少女搖搖頭,帶著駱郎走上前按了門鈴。在等待回應時,少女語氣堅定地說:「我會陪你的。」
回握住少女的手,駱郎面對已經開始詢問的門鈴,「駱郎,開門。」
另一邊似乎沒意料會得到這樣的回應,一陣乒乒乓乓還疑似聽見有人在大喊「少爺回來了!!還不快開門!!」之類的話。大門緩緩在眼前打開,駱郎牽著夏雪走進久違的家。
走到一半,孰悉的人影伴隨著哭天喊地的聲音從一旁衝過來,「少爺~~~~~~~您可終於回來啦!!!奶娘我想死你了!」
看著衝過來的人,駱郎陰暗的臉色緩了下來,上前輕輕擁抱一下,「我回來了。」
正開心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回家,頭一偏看見了站在駱郎身後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女,「這位是?」
將夏雪拉到自己身邊,駱郎淡笑,「她叫夏雪,是我所認同的女孩。」
畢竟是從小養到大,奶娘一聽就知道駱郎的意思。上下打量夏雪一番,奶娘邊點頭邊嗯嗯嗯,最後握住夏雪的雙手,說出令駱郎尷尬又錯愕的話,「這孩子就拜託妳了!」
「……」臉上難得帶著薄紅拉回夏雪,駱郎轉向正題,「父親呢。」
「老爺啊…」思考了一下,「貌似在書房整理文件,不過剛剛因為聽見少爺您回來了,家裡一陣轟動,想必已經驚動老爺了。」
冷笑,驚動又如何?反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現在一定是移動到那塊有著不讓彼此面對面的布簾的大客廳去了。
「我直接去大客廳等。」
帶著夏雪走過長長走廊,駱郎一路上跟許多友好的僕人們點頭打招呼。其實因為小時候他很喜歡跑後花園躲起來,倒是跟許多僕人混得還不錯,所以當他離家出走的時候想必家裡是很傷心吧…
一路上都靜靜跟在駱郎身旁,駱郎撇眼看著那根呆毛隨著走動不斷晃動,輕笑出聲。在這種緊繃的情緒下看到這畫面,確實是滿心情平穩的。
稍稍握緊掌中的小手,駱郎停在大廳門前,低聲對夏雪說:「謝謝妳。」接著便放開她的手,推開大門走進去。
謝謝妳,給我力量讓我有勇氣回來面對問題。
走進大廳,果然那人早已坐在布簾後面,聽見門再度關上的聲音,他開口:「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凱琳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我了,我是不會答應撤掉這則婚約的!」
不給駱郎說話的時間,那人接著說:「回家就回家,居然還帶了不知從哪撿來的野孩子?你這樣對得起未婚妻嗎?」
擋在夏雪前面,他簡單回答:「這則婚事你自己答應的,自己去結。另外她不是野孩子,而是眼睛還在腦袋上的人才看的見的人。」暗指了父親無腦也無眼。
一聽駱郎這麼回答,他氣得站起身卻依舊沒有拉開布簾,「混帳!出去旅行一趟就學壞了!來人!立刻把這也孩子請出去!」
拉住夏雪,駱郎冷著臉,「她一走,我也走。」
打算上去拉人的守衛聽他這麼說,頓時不知該怎麼做。布簾後,男人氣到渾身發抖。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想馬上完成自己的目標,卻沒想到發生現在的事情。
「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有她到底是誰?」沉著氣,男人問。
「不怎麼做,取消婚約。」毫不猶豫的把目的說出來,果然得到否定的答案。
「不可能!這婚約從你們還在娘胎便定下了,哪容許你現在說取消就取消!」真取消了他面子往哪擺?當初要不是他厚臉皮硬要搭上去,哪會有現在的財富跟權力?
「談判破裂,我走了。」轉身準備離開,腳一抬卻被身前的女孩擋住。「不行,你不是說要好好和解嗎?」女孩小聲地說。
「……他看起來可沒有要談的意思。」
「好好說一下吧?」
低頭看著抵在胸膛的雙手,駱郎嘆口氣轉身,「我回來不是跟你吵架的,只想跟你談要解除婚約.」
大聲哼聲,「這甭談,這場婚約我是不會取消的。」布簾後的身影往後一招,「凱琳,妳也不想解除對吧?」
聽見這「凱琳」兩字讓駱郎的臉扭曲了一下,目光跟著變冷看這著從布簾後走出的身影。
紅棕色長髮、身穿簡便細肩上衣、牛仔褲,雖然樸素卻看的出來質料極好。凱琳低垂的眼簾,站在布簾前,溫柔卻又堅定地說:「我不打算解除婚約。」
黑瞳定定望著那雙也閃著堅定的藍眼,已經有許多年,他沒有正眼看過這位「未婚妻」了。記憶中的小女孩也已經變成婷婷玉女、婀娜多姿,臉上的童稚、純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名女人對男人的執念。
在心中感嘆了下,駱郎殘忍地說:「妳把我當男人,但我從不打妳當女人。凱琳,不會有哪位兄長願意娶妹妹的。」小時候家人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總是將他們湊在一快玩,但在他心中所成長的卻不是愛情,而是兄長對妹妹的情。所以基於兄長的角度,他是對凱琳完全沒有任何想要牽手、擁抱、親吻的想法。
看著那雙瞳露出一抹受傷,駱郎決定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讓凱琳碎夢。
「即使世界剩下妳一名女性,我也不會染指妳。我不會以情人的角度去看待妳跟愛妳,請妳放棄吧。」說完,他看見她用力緊閉雙眼,雙唇顫抖著。
「…我知道你不會愛我。」許久,凱琳說。「但若只有這樣能綁住你,我願意。」藍瞳望向被安置在駱郎身後的夏雪。「我不討厭你身邊的女孩…但我沒辦法放棄…」說著,她摀住臉小聲啜泣。
聽見凱琳的哭聲,駱郎沒辦法上前安慰她。現在若是安慰她了,又會給她一絲希望,而他想要的是直接斬斷這份情感。為了讓這場婚約畫下句點,他現在只能狠下心傷害這名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女孩。
在背後握緊夏雪的手,他感受到背後的女孩似乎有些火氣,但因為是他的家務事而無法插嘴進來,默默隱忍著。就在場面都無語時,男人又開口了。
「駱郎,你憑什麼讓人家千金流淚了?還不快放開你背後的野孩子去安慰她!」
身前、背後的女孩對他而言都有一定的重要性,尤其是從一進門就被野孩子野孩子的叫,火氣也漸漸藏不住的直嗆:「我可不想跟一個只會躲在布簾後面不敢出來見人的廢物講話,讓她痛苦的是你們這些大人的自以為是!」
整段話只注意到廢物,他氣的站起身,用力把布簾拉壞。「誰說老子不敢見人的!要不是為了不看見你那張醜臉,我還有必要躲著你嘛!」
冷笑,他淡淡的說:「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
男人突然閉上嘴,一口氣憋到臉都紅了卻什麼以說不出來。凱琳見狀走上前輕拍他的背,她一直都在觀察駱郎跟夏雪的互動,雖然夏雪沒有特別做什麼,只是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但她卻明白地知道只要這樣就夠了。
只要這樣她就可以成為駱郎對抗自己父親的動力了。
不然若是以前他們哪會對話那麼久?如果是她站在他身邊的話大概只想離開吧!邊拍著背,凱琳失落的想。輕握,她下定決心了。
「伯父,你先冷靜一下,讓我跟駱郎談。」
喘著氣,男人擺擺手,努力的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穩。
站直身子,凱琳說:「我提出要求,請你答應我.」
挑眉,他說:「 拒絕優先答應,妳說、我聽過後再決定。」
因為沒有優先答應而失望了下,但她還是繼續說下去。「跟我對戰,贏的話我便放棄婚約,若是輸的話…」深吸一口氣,「那你只要用真心幫我做一件事,我便放棄婚約。」
本來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凱琳說出接下來的,結果卻不如她的意讓男人驚愕轉頭。「等等!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略顯傲慢地,凱琳高舉頭,「當然知道,伯父。」
「那、那妳……」
深吸一口氣,她說:「你沒聽錯,這是我的決定。」頓下,接著說:「身為OO集團的千金,這樣一直用熱臉貼冷屁股能看嗎?所以,這場婚約是我要求解除的,不是他!」這樣說會讓她得到最小的傷害,卻會讓駱郎的家族蒙羞。可是她知道,這麼做,駱郎並不會受傷也不會覺得沒面子。這是她最後能做的事了…現在只祈求他能答應對戰,讓這件事圓滿落幕。
可惜事實完全不會朝她所想的方向走。
靜靜在一旁聽著凱琳的每字每句,他當然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可惜他並不打算因為這麼無聊的事情,牽扯到神奇寶貝。帶些感激卻又抱歉看向凱琳,他說:「我拒絕。」
提議被打臉讓她瞬間手足無措,但在雙瞳對上那帶著堅毅的黑瞳時,她終於明白自己提了很蠢的提議。駱郎怎麼會捨得毫不相干的神奇寶貝牽扯進他們之間的糾葛呢?
自嘲自己還是不認識他,凱琳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驚叫倒向一旁。當大家面對這突然其來的發展嚇到而無法反應,即使在怎麼快速反應過來要去接人也實在是沒辦法在一秒內衝過去接住。正想要叫風速狗去接住凱琳,突然「砰」一聲,白煙過後,凱琳躺在赫然出現的烏鴉頭頭身上。
驚愕喘氣一會,凱琳轉過身拍拍烏鴉頭頭,「謝謝你,紳士。」原來烏鴉頭頭是凱琳的PM,在球裡一直注意著外面的事件而隨時保持警戒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反應過來。
紅眼兇狠瞪著突然發狠的男人,烏鴉頭頭怒氣沖沖在房內使出強力順風製造出混亂。
轉身護住夏雪,駱郎放出忍者蛙,「忍,帶我們出去!」
點頭,彎腰抱住駱郎兩人迅速躲避在旋風下雜亂飛舞的桌椅裝飾物品,跳出房子朝市區前進。離開前,駱郎看著凱琳努力安撫怒氣值爆表的烏鴉頭頭,但藍瞳在望向自己時卻發出了「快走」的訊息。看樣子對凱琳來說,烏鴉頭頭製造了一個台階讓自己下了。
走在閃黑市街上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注意到懷裡還抱著個人。直到少女小小聲的提醒,「駱郎,可以放我下來了。」
低頭,只見少女雙頰泛紅,他在街上其實已經晃有一段時間了,期間一直被抱在懷裡被路人觀看實在令她很不好意思。只是每每抬頭見他在想事情又不忍心打擾…
「…抱歉。」耳朵微紅,他完全忘記懷中還抱著夏雪,而一直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小心翼翼放她下來,駱郎說:「妳覺得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佈滿童稚的臉孔愣了下,很失望的說:「好像完全不行,該怎麼辦?你跟凱琳不是互相喜歡,這樣強制結婚不會開心…」
捏捏那瞬間被憂愁填滿的臉蛋,駱郎說:「對,就是不會開心我才反對。」
「那駱郎對凱琳是什麼感覺呢?」
聽她這麼問,駱郎毫不猶豫的回答,「妹妹。我對她只有妹妹的情感,完全不想踏過這條線。」就因為是妹妹,所以結婚不是更怪?
「恩…」
拍拍她的頭,他說:「沒事的,我會再想辦法。抱歉,讓妳有這麼不開心的回憶。先吃飯吧。」經過這場大鬧,時間已經差不多快下午五點了,除了早上吃了一點東西,他想也差不多該餓了。
輕搖頭,「不會,答應你要一起回家的!」
聽她這麼回答,駱郎露出輕鬆的笑容對她笑了出來,轉身尋找好吃的東西。
邊走邊看有些什麼好吃的,其實他本來想習慣性的走近常吃的餐廳,不過想到夏雪可能會不習慣那種氣氛就做罷了。繞了一圈,他想起了某位也是離家出走的人曾經帶他去吃過的家庭餐廳。
那是在很隱密的巷子裡,記憶中老闆總是優閒坐在外面的搖椅上抽著古老菸斗。想想那老闆還曾經用菸斗敲過他呢!想起往事,駱郎心情更加愉快了不少。
帶著夏雪走進九彎十八拐的巷子裡,正當他以為記憶有誤時,在最後一條岔路左轉終於找到餐廳。走的越近,黑點大的搖椅更加放大,老闆依舊神態自若輕輕晃動著搖椅,手上的老菸斗冒著煙。隨著他走進,那濃厚的眉毛微微一挑,「唷,小子倒是長大不少啦。」扭動肥厚的身體挺直腰望向駱郎後方,「還帶了個小妹妹啊!」調侃歪了歪嘴,老板叼著煙斗引領兩人進餐廳。期間他還是不忘調侃說:「唉唉唉,真是長大了,喜帖記得不要寄給我啊!」
被惹紅了臉,駱郎支吾反駁:「別、別亂說了!」連交往都沒有,怎麼會有喜帖!
訕笑看他一會,老闆對著櫃檯後大喊:「老伴!幾年前的小夥子回來啦~」
幾分鐘後櫃台傳出疑惑的回應:「哪家的小夥子啊?在這邊吃過飯的小夥子可多了!」
搔搔頭,老闆喊:「就那個,常鬧彆扭不想回家那個黑髮小子記得唄?」
此話一出,瞬間讓他有種後悔來這邊的感覺。可惜他前腳一抬,袖子就被拉住。
「你要去哪?老頭子我可沒說錯吧?三天兩頭翹掉補習不補的,跑來這邊玩啊。」
……他當然記得,但可以不要現在說嗎!!無奈被拉到位子上坐好,黑瞳望向已經笑到整個肩膀在發抖的女孩身上。
他無力的說:「……不用憋…」此時老闆手卻又搭上他的肩,「吃跟以前一樣嗎?」
「恩。」
「OK,老伴,小夥子要吃跟以前一樣!說起來妳想起來他是誰了沒?」得到回答,老闆又轉頭對著櫃台喊。
「想起來了!馬上就上餐點~」
聽完櫃檯後的回應,老闆轉頭看已經憋笑到眼淚都快飆出來的夏雪,「小姑娘想吃些什麼?菜單在桌上,隨意看啊~」
「好、好的,謝謝您。」拿起菜單遮住自己的臉,只是她顫抖的雙手讓駱郎無奈又上升了一些。
真是…該說無地自容嗎?還是被掀了舊事。其實他並不生氣,只是男性本來就會想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維持自己的帥氣本色,不過現在看來大概蕩然全無了吧。
算了,在怎麼帥氣的影星,都還是有童年!駱郎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等待夏雪點好餐,駱郎簡單說明為何會知道這間店。「這間是我姊姊帶我來的。」
聽見自己有姊姊,夏雪露出驚訝的表情,「駱郎有姊姊嗎?」
歪頭,「有,不過離家出走了。」
聽他這麼說,夏雪的表情有點微妙。他趕緊替自己姊姊解釋,「姊姊實在是不喜歡父親那個樣子…所以她在我十五歲的時後離家出走,大概一年後,只寄了一封信說自己很好,有喜歡的人了。」
「之後沒連絡了嗎?」
拿著筷子輕輕敲打桌面,「只有我知道怎麼找到她。不過她事業做的還不錯,父親應該早就能把她帶回家了。」只是他重男輕女,大概也沒想過去接她回來吧。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輕笑,他從很少打開的包包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包好的四方包裝物放在桌上。從上面有些被磨破的紙屑,看得出來放有一段時間了。見夏雪一或看著他,駱郎壓抑著期待與不安的心情催促,「打開它。」 「恩恩。」 看著對方接過去,用好奇又期待的表情拆開包裝,駱郎的心情隨著包裝紙落下一層一層,從期待變成了緊張。 如果跟夏雪說這送她的,她會開心嗎?會喜歡嗎?還是討厭呢? 「哇!」 當各種思緒交纏在一起,一聲驚嘆的聲音將他飄遠的神智拉回來。抬眼,少女將小禮帽放在桌上,站起身將整件帶有歌德羅莉風以淡藍為底、深藍為輔在重點區做出點綴,禮服上雪花結晶一個個都用手工細心縫上的小禮服在身上比了又比。 「我好像可以穿耶!」 …當然可以穿,這件是藉由平時觀察妳的體型、行為、各種肢體所量出的大約身形。因為怕有點太小,還稍微加大了一些,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剛好。 「這是你姊姊做的嗎?」 似乎是滿喜歡的。見她愛不釋手的握在手中,駱郎有種滿足感。「不是。」 少女好奇歪了歪頭。 「我做的,」眼神露出了驚訝。 「做給妳穿的。」他說。 「……」突然一陣沉默。這沉默讓駱郎瞬間心情不安許多,正想說些什麼,老闆娘卻突然端著餐點出現。「你們的餐點好囉~不過桌面是不是該整理一下呢?」 似乎才剛從愣愣中回過神,夏雪邊道歉邊把衣服折好放進包裝盒裡面,將它放到另一張椅子上。正當兩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老闆娘笑著開口說:「唉呀,這件衣服是你做的嗎?技術變好了呢!想當初你連穿針也穿不過去,被你姊姊氣到不想教你了。」 已經對於糗事被提起感到無所謂了,駱郎反駁:「剛開始當然不會…」說不定在他們眼中的自己,此刻是小孩子呢。駱郎在心裡想。 老闆娘拍拍駱郎的頭,轉頭望向夏雪,似乎打量了一下後露齒一笑,「小姑娘試試看這邊的餐點吧!」就轉身踏著蹣跚的腳步回到廚房去。 無奈拿起湯匙,駱郎說:「這邊的東西滿好吃的,妳吃吃看吧。」 夏雪點點頭,跟著拿起餐具吃飯。這是難得一次,他們用餐是非常安靜的。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早拿出來,所以嚇到她了。…只是仔細想想其實這套衣服早在2/14前就已經做好了,也算放夠久才送出去的了。 偷瞄一眼認真用餐的少女,駱郎在心中嘆口氣。可能還是太早了吧。 |
用餐完畢又跟老闆小聊了一下,兩人就回到昨天居住的旅館休息。昨天是因為夏雪累了,兩人才共處一室。今天兩人都清醒著,他可沒那個臉只拿一間房的鑰匙上樓,跟櫃台拿了另一間房的鑰匙遞給夏雪。「好好休息吧,抱歉,讓妳有不愉快的一天。」
有些逃避的,駱郎不給夏雪任何反應的機會快步走進房間將房關上。
房內,靠在門板上手背蓋住臉,他自嘲的說:「哼,原來自己才是真正不勇敢的人。姊姊,我真的佩服妳。」是要怎樣的勇氣才能離家出走、靠自己的雙手從零變成擁有一座山的育幼院、談了瘋狂的戀愛、未婚懷孕,這些都是他不敢想像的。但面對這些事情,姊姊完全是採取「既來則安之」的態度,面對困難就接受並且想辦法闖過去,讓他很敬佩。
坐在床鋪上思考著早上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使凱琳已經要求解除婚約了,但老頭可不會放棄他的財路,一定會拿出更多的照片讓他挑選才對。甚至會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夏雪下通緝令之類,這是他最不樂意見到的。
要避免這樣的狀況只有……
抬頭望向窗外,駱郎下了個決定。
下定決心之後做起事來快速多了,他整理一些衣物、用品放進小袋子帶在身上,看看時間。
晚上十點半,早上大怒成這樣,老頭應該還沒睡。看看放在床上的寶貝球,他猶豫了一會最後決定不戴上。與其被沒收,不如就這樣放著吧,大不了又無解再逃掉就好了。他單純的想。
全部都整理好後,帶著菊草葉走出房間。離開前,他將頭輕靠在夏雪的門板上,輕念:「我會回來的…」語畢,轉身毫不猶豫往家前進。菊草葉跟櫻花寶有些擔心的蹭蹭駱郎的臉頰,輕拍兩個孩子,「放心,這次我會讓這件事落幕的。」他承諾。
---
只是事情總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從那天晚上回到家已經過了三天了,點點陽光從牢籠唯一的小窗口照進。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機會踏進這間牢籠。
簡單來講駱郎家地底有關犯竊盜跟規矩的小地牢,他曾經被帶下來過,就是那天他翹掉自己生日的時候。當初似乎也被關了三天左右才放出去。
哼,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的男人,只想的到把人關地牢來達成自己的要求。將守衛送上的飯菜打出去,駱郎冷笑著。白癡才會吃有參藥的食物,醒來手印就蓋下去了。
眼見守衛嘆氣惋惜邊收拾飯菜邊碎念:「真是少爺啊,沒人餵就不吃了嗎…白白浪費這飯菜了啊!」邊講邊將碗盤收走,駱郎在守衛走遠後從身後拿出昨天晚上母親裝做打人怒罵實質塞能吃的乾糧出來吃。
為了不讓人懷疑,母親出了十足的力道啊……看著雙手的烏青,無奈不已。看看手錶,從太陽升起到守衛收走加上發呆偷吃乾糧後,時間已經差不多快接近十一點了。這時候那人就會出現…
「如何,決定好了嗎?」
哼,剛想就出現了。冷眼看著西裝筆挺的男人,可惜那一臉走樣的肥臉和全身散發出的銅臭味讓他原本的英挺通通消失。其實記憶中父親不是現在的樣子,是在什麼時候被金錢蒙蔽了那曾經知足、輕快的雙眼呢?
「吃屎吧你。」將相親本全數往男人身上砸過去,他不願屈服。
聽見這麼粗魯的話,男人瞬間青筋跳起,「誰教你這麼粗魯的話!一定是那個野孩子,不準你再跟她混在一起!這邊有的是溫柔婉約、明白事理的千金佳麗,何必讓自己屈就於一名不懂名門的人!」
淡淡回眼,駱郎連回都不想回。屈就自己?不,他還覺得是夏雪委屈了自己。
「你的眼神就像是在譴責我一樣,我為了家裡做這麼多事情,你卻用看嘔吐物的眼神看我!到底知不知道感恩啊?」
耳邊傳來男人許多的話語都進不瞭駱郎耳中,他看著臉皮已經扭曲到看不出原樣的父親,淡淡的說:「父親,不,爸爸,你該照鏡子看看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現在的你,不是人。」
講到一半被打斷還被這樣否定,男人氣到瞬間喘不過氣。他身旁的女傭立馬輕拍他的背幫他順氣,那親密關心的模樣讓駱郎明白他們之間的不單純。
有點顫抖的,他說:「背叛的不是我們,是你。」
似乎被這句話給嚇到,喘到滿臉通紅的男人面部在瞬間恢復了曾經的模樣,接著臉色一板,指著相親本。「今天晚上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做不出選擇就由我來!」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這時駱郎看見他拒絕被女傭攙扶,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或許是他說的話,讓爸爸想起了什麼吧。其實這樣抗爭下去還是滿累的,疲倦閉上眼,他想起了夏雪。
本來以為可以馬上回去,沒想到卻拖了這麼久,不知道她離開了沒?還是擔心的在原地打轉呢?
「吃飯啦!」守衛一如既往將飯菜推進地牢,接著快速躲到一旁等飯菜飛出來。只是這次沒有立刻飛出來讓他疑惑了一下,從牆邊探頭偷看。
「嚇!」
駱郎近距離面對著他,嘴角微勾,問:「你叫什麼名字?」
「咦?」突然被問名字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他本身出身在極貧窮的鄉下,駱郎這幾天浪費食物的行為已經讓他很不爽了,所以他拒絕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輕笑,「這飯菜給你吃吧,反正我也是丟掉而已。」
一聽可以吃飯菜,瞬間讓守衛欣喜不已。從駱郎手中接過飯菜,他問:「真的可以嗎?」
見駱郎點頭,他開心正要拿起湯匙時卻被制止。「啊等等,可以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正要開始吃卻被打斷讓他不是很開心,但為了食物,他還是回答了。「阿斯蘭特。我可以吃了嗎?」
「恩,阿斯蘭特嗎。你吃吧,我不會打擾你了。」
咕噥了聲「怪人」後,阿斯蘭特就大口大口吃著飯菜。坐在一旁看阿斯蘭特大吃,他還滿羨慕這種蠢蛋的。不用去想太多,生活又很單純。恩,其實他現在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看一個白癡把放了安眠藥的飯菜吞下去的時候。
全部吞完大概購他睡了兩天吧。打了個哈欠,其實這幾天因為他怕睡著時被強硬蓋手印,所以他沒什麼睡。抬頭看著小窗戶,菊草葉跟櫻花寶應該已在夏雪身邊等他回去了。
接下來只能看自己了。
「唔咦…?怎麼突然有點想睡?因為吃飽了嗎…?」打個大大的哈欠,阿斯蘭特放下飯菜搖搖晃晃想要站起身,卻被駱郎小小一扯跌倒在地上。
「哇啊!」揉著撞疼的鼻子,他傻笑,「嘻嘻,太想睡結果…跌呼哇哈……倒了………」呼嚕聲從導在地上的阿斯蘭特傳來,駱郎雖然高興他睡著了,但鑰匙卻被壓在下面拿不到這可就苦惱了。
尤其是他是往前倒不是往旁邊導,鑰匙離的有些距離。想盡辦法從空空如也的地牢找東西勾鑰匙,正當他努力快勾到時突然有人出現在一旁。
「唉呀?這是在幹什麼啦?逃獄?」
伸直直的手僵在空中,駱郎面無表情的抬頭,「幫我。」
結果立刻得到一顆白眼,「你這小子倒是連拜託兩個字也不會說。」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她還是優雅拉著及地的長裙彎下腰,姿態優柔從阿斯蘭特腰上拔下鑰匙交給駱郎。
「你爸爸已經挑好人了,快走吧。」
無言看著落在自己手中的鑰匙,即使在內心吐槽直接開門不就好了。但還是回應:「我知道,但我的寶貝球不在身上。」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有快速離開的方法。
那人輕笑了幾聲,語帶神秘的說:「都幫你準備好,你上去就知道了。」
帶著狐疑的表情看著她,但她並沒有理由騙自己,於是選擇了相信。「那我走了,媽媽。」轉身往階梯跑去。
「路上小心啊,駱郎。」揮著塗滿不同顏色的指甲,她雙手緊緊交握,小聲祈禱:「孩子,你可要好好離開啊。去外面好好闖一闖,別受傷了!」
緩步離開地牢,曾經同樣被金錢給蒙蔽的藍色眼珠帶著清醒、明亮的神智。
走回大廳沒多久,就看見前去巡視地牢的守衛衝上樓,往丈夫的書房跑去。聽見樓上傳來的怒吼,她踏著階梯迎向暴怒的丈夫。「家裡就交給我吧。」
---
踏回久違的地面,突然一陣風襲來。抬手阻擋有讓顏面有些生疼的風,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很慢耶,我等你很久了。」
聽見聲音,駱郎也不管風多強烈,瞪著眼看著紅髮在空中紛飛的少女。「凱琳?」
從烏鴉頭頭身上跳下來,凱琳穿著簡便的細肩帶小可愛、牛仔熱褲站在駱郎面前嘟著嘴。「怎麼?被關了四天連我是誰都忘了?」
「妳怎麼會在這裡?」不理會她的調侃,駱郎只想知道這個問題。
凱琳輕笑幾聲,「當然是來接你離開啊!好啦,不要聊了,我們走吧。」伸手招烏鴉頭頭飛下來。帶烏鴉頭頭站定後,凱琳介紹:「這是紳士,是我的好夥伴唷!紳士,跟駱郎打個招呼吧。」可惜烏鴉頭頭知道駱郎是讓她常常傷心流淚的男人,所以他實在無法對他有好臉色。紅眼帶著敵意瞪著落郎,不願意打招呼。
「呃…」有些尷尬望向駱郎。搖搖頭,駱郎說:「這孩子願意幫助我就很好了,謝謝妳。」
「恩…」雖然駱郎這麼說,但她還是希望烏鴉頭頭可以跟駱郎好好相處。只是大概永遠都不可能吧。
待兩人坐好後,烏鴉頭頭展翅高飛,帶著他們離開這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飛行中,凱琳不斷的說著話,就像是要把這些年沒有說完的話一次說完一樣。而駱郎也沒有任何不耐聽著凱琳的每字每句,偶爾還穿插回了一些話。珍惜著兩人難得不帶著煩躁及不耐的時間,凱琳說了很多很多。直到駱郎突然專注盯著某一點,她才停下來。
「怎麼了嗎?」
沒有回話,駱郎專注的盯著那身邊帶著月桂葉及菊草葉的黑點。
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凱琳瞬間明白了,指示紳士降落。烏鴉頭頭緩緩降落,駱郎等不及踏到地面,快速從烏鴉頭頭身上跳下去,往少女跑過去。
看著瞬間離去的背影,凱琳雖然還是有些心痛,但已經釋懷了。摸摸紳士,「雖然已經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但我還是喜歡他。只能祝福他了。」紳士蹭蹭主人,安慰的低鳴幾聲。抱緊牠,凱琳欣慰極了。「有你真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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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雙肩坐著菊草葉及櫻花寶的少女,駱郎喘著氣拉住少女。「…我、我回來了……」
少女似乎被大力拉扯給嚇到呆愣住的樣子,對於駱郎的話並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菊草葉跟櫻花寶哭壞了臉,跳到他身上撒嬌。安撫兩個孩子好一會兒,他才有辦法抬頭繼續跟少女說話。
「抱歉,我回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駱郎永生難忘。少女的表情先是茫然,接著露出了一臉快哭的表情,抬起雙手往自己撲過來,下一秒就是被緊緊抱住牽痛身上的傷口。雖然傷口隱隱傳來痛感,但他更在意懷中的身影正微微顫抖著。猶豫了一會,他伸手回抱住少女。「我沒事了,乖,別哭。」
頭在懷中左右搖動,駱郎些微強硬抬起少女的頭,看見那眼角隱忍淚光的樣子心疼不已。
自己真的太衝動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了。」低聲的安慰著夏雪,駱郎微微低下頭,心疼輕輕吻去眼角的淚珠跟著不停道歉。
安撫一陣子後,夏雪終於平復了情緒,跟駱郎一起坐在樹蔭下。因為是自己武斷的決定,駱郎直接坦白。「那天晚上,我立刻就回家了一趟。想說只帶著菊草葉跟櫻花寶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想對戰的意思,結果卻讓他有機會把自己關進了地牢。」
「在這兩個孩子差點被抓走的時候,母親跟認識的傭人幫了一把,讓他們逃了出去。」摸摸菊草葉跟櫻花寶,繼續說:「只是人比較大實在是難逃了…父親立刻叫人把我抓住壓到地牢裡面,說在我從一堆相親本裡面選出一名女孩結婚前是不會放我出去的。」這時夏雪突然打斷他,指著剛剛才包紮好的傷口,「那傷口是?」
「母親打的。」見夏雪似乎有點火,他趕緊解釋,「母親是藉著來教訓我的藉口才獲得父親肯準的,不然一開始根本連讓她進來都不行。只是她要探望我總得要有傷口存在,所以就叫她打下去了。」
聽完駱郎的解釋,夏雪似乎還是不大認同這樣的方式,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輕笑,「最後是母親跟凱琳幫助我離開的,因為父親下了最後通牒,若今晚不選出意中的女孩變由他決定。而他會強行闖進地牢抓我的手蓋章,母親知道了立刻就過來幫我了。」
夏雪點點頭,雙瞳還是盯著雙手、腰部的包紮。拍拍夏雪的頭,「可惜的是事情沒有和解,所以……」欲言又止,駱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他的決定。
「恩?」疑惑駱郎為何沒有繼續說下去,夏雪疑惑望著他。
看著那天真可愛的臉龐,駱郎終於心痛的說出他的決定。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旅行吧。」
不然父親不知道會對妳做什麼,在這裡,最希望妳平安的人就是我了。很抱歉,因為我的關係讓妳看見這麼多黑暗的事情。黑眸閃過一絲痛苦,駱郎撇過頭不去看夏雪的表情。
姊姊,他還是不勇敢。
下一秒,臉被用力扳回去,對上那認真的雙瞳時令他無法言語。
有些逃避的,駱郎不給夏雪任何反應的機會快步走進房間將房關上。
房內,靠在門板上手背蓋住臉,他自嘲的說:「哼,原來自己才是真正不勇敢的人。姊姊,我真的佩服妳。」是要怎樣的勇氣才能離家出走、靠自己的雙手從零變成擁有一座山的育幼院、談了瘋狂的戀愛、未婚懷孕,這些都是他不敢想像的。但面對這些事情,姊姊完全是採取「既來則安之」的態度,面對困難就接受並且想辦法闖過去,讓他很敬佩。
坐在床鋪上思考著早上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使凱琳已經要求解除婚約了,但老頭可不會放棄他的財路,一定會拿出更多的照片讓他挑選才對。甚至會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夏雪下通緝令之類,這是他最不樂意見到的。
要避免這樣的狀況只有……
抬頭望向窗外,駱郎下了個決定。
下定決心之後做起事來快速多了,他整理一些衣物、用品放進小袋子帶在身上,看看時間。
晚上十點半,早上大怒成這樣,老頭應該還沒睡。看看放在床上的寶貝球,他猶豫了一會最後決定不戴上。與其被沒收,不如就這樣放著吧,大不了又無解再逃掉就好了。他單純的想。
全部都整理好後,帶著菊草葉走出房間。離開前,他將頭輕靠在夏雪的門板上,輕念:「我會回來的…」語畢,轉身毫不猶豫往家前進。菊草葉跟櫻花寶有些擔心的蹭蹭駱郎的臉頰,輕拍兩個孩子,「放心,這次我會讓這件事落幕的。」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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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總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從那天晚上回到家已經過了三天了,點點陽光從牢籠唯一的小窗口照進。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機會踏進這間牢籠。
簡單來講駱郎家地底有關犯竊盜跟規矩的小地牢,他曾經被帶下來過,就是那天他翹掉自己生日的時候。當初似乎也被關了三天左右才放出去。
哼,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的男人,只想的到把人關地牢來達成自己的要求。將守衛送上的飯菜打出去,駱郎冷笑著。白癡才會吃有參藥的食物,醒來手印就蓋下去了。
眼見守衛嘆氣惋惜邊收拾飯菜邊碎念:「真是少爺啊,沒人餵就不吃了嗎…白白浪費這飯菜了啊!」邊講邊將碗盤收走,駱郎在守衛走遠後從身後拿出昨天晚上母親裝做打人怒罵實質塞能吃的乾糧出來吃。
為了不讓人懷疑,母親出了十足的力道啊……看著雙手的烏青,無奈不已。看看手錶,從太陽升起到守衛收走加上發呆偷吃乾糧後,時間已經差不多快接近十一點了。這時候那人就會出現…
「如何,決定好了嗎?」
哼,剛想就出現了。冷眼看著西裝筆挺的男人,可惜那一臉走樣的肥臉和全身散發出的銅臭味讓他原本的英挺通通消失。其實記憶中父親不是現在的樣子,是在什麼時候被金錢蒙蔽了那曾經知足、輕快的雙眼呢?
「吃屎吧你。」將相親本全數往男人身上砸過去,他不願屈服。
聽見這麼粗魯的話,男人瞬間青筋跳起,「誰教你這麼粗魯的話!一定是那個野孩子,不準你再跟她混在一起!這邊有的是溫柔婉約、明白事理的千金佳麗,何必讓自己屈就於一名不懂名門的人!」
淡淡回眼,駱郎連回都不想回。屈就自己?不,他還覺得是夏雪委屈了自己。
「你的眼神就像是在譴責我一樣,我為了家裡做這麼多事情,你卻用看嘔吐物的眼神看我!到底知不知道感恩啊?」
耳邊傳來男人許多的話語都進不瞭駱郎耳中,他看著臉皮已經扭曲到看不出原樣的父親,淡淡的說:「父親,不,爸爸,你該照鏡子看看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現在的你,不是人。」
講到一半被打斷還被這樣否定,男人氣到瞬間喘不過氣。他身旁的女傭立馬輕拍他的背幫他順氣,那親密關心的模樣讓駱郎明白他們之間的不單純。
有點顫抖的,他說:「背叛的不是我們,是你。」
似乎被這句話給嚇到,喘到滿臉通紅的男人面部在瞬間恢復了曾經的模樣,接著臉色一板,指著相親本。「今天晚上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做不出選擇就由我來!」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這時駱郎看見他拒絕被女傭攙扶,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或許是他說的話,讓爸爸想起了什麼吧。其實這樣抗爭下去還是滿累的,疲倦閉上眼,他想起了夏雪。
本來以為可以馬上回去,沒想到卻拖了這麼久,不知道她離開了沒?還是擔心的在原地打轉呢?
「吃飯啦!」守衛一如既往將飯菜推進地牢,接著快速躲到一旁等飯菜飛出來。只是這次沒有立刻飛出來讓他疑惑了一下,從牆邊探頭偷看。
「嚇!」
駱郎近距離面對著他,嘴角微勾,問:「你叫什麼名字?」
「咦?」突然被問名字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他本身出身在極貧窮的鄉下,駱郎這幾天浪費食物的行為已經讓他很不爽了,所以他拒絕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輕笑,「這飯菜給你吃吧,反正我也是丟掉而已。」
一聽可以吃飯菜,瞬間讓守衛欣喜不已。從駱郎手中接過飯菜,他問:「真的可以嗎?」
見駱郎點頭,他開心正要拿起湯匙時卻被制止。「啊等等,可以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正要開始吃卻被打斷讓他不是很開心,但為了食物,他還是回答了。「阿斯蘭特。我可以吃了嗎?」
「恩,阿斯蘭特嗎。你吃吧,我不會打擾你了。」
咕噥了聲「怪人」後,阿斯蘭特就大口大口吃著飯菜。坐在一旁看阿斯蘭特大吃,他還滿羨慕這種蠢蛋的。不用去想太多,生活又很單純。恩,其實他現在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看一個白癡把放了安眠藥的飯菜吞下去的時候。
全部吞完大概購他睡了兩天吧。打了個哈欠,其實這幾天因為他怕睡著時被強硬蓋手印,所以他沒什麼睡。抬頭看著小窗戶,菊草葉跟櫻花寶應該已在夏雪身邊等他回去了。
接下來只能看自己了。
「唔咦…?怎麼突然有點想睡?因為吃飽了嗎…?」打個大大的哈欠,阿斯蘭特放下飯菜搖搖晃晃想要站起身,卻被駱郎小小一扯跌倒在地上。
「哇啊!」揉著撞疼的鼻子,他傻笑,「嘻嘻,太想睡結果…跌呼哇哈……倒了………」呼嚕聲從導在地上的阿斯蘭特傳來,駱郎雖然高興他睡著了,但鑰匙卻被壓在下面拿不到這可就苦惱了。
尤其是他是往前倒不是往旁邊導,鑰匙離的有些距離。想盡辦法從空空如也的地牢找東西勾鑰匙,正當他努力快勾到時突然有人出現在一旁。
「唉呀?這是在幹什麼啦?逃獄?」
伸直直的手僵在空中,駱郎面無表情的抬頭,「幫我。」
結果立刻得到一顆白眼,「你這小子倒是連拜託兩個字也不會說。」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她還是優雅拉著及地的長裙彎下腰,姿態優柔從阿斯蘭特腰上拔下鑰匙交給駱郎。
「你爸爸已經挑好人了,快走吧。」
無言看著落在自己手中的鑰匙,即使在內心吐槽直接開門不就好了。但還是回應:「我知道,但我的寶貝球不在身上。」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有快速離開的方法。
那人輕笑了幾聲,語帶神秘的說:「都幫你準備好,你上去就知道了。」
帶著狐疑的表情看著她,但她並沒有理由騙自己,於是選擇了相信。「那我走了,媽媽。」轉身往階梯跑去。
「路上小心啊,駱郎。」揮著塗滿不同顏色的指甲,她雙手緊緊交握,小聲祈禱:「孩子,你可要好好離開啊。去外面好好闖一闖,別受傷了!」
緩步離開地牢,曾經同樣被金錢給蒙蔽的藍色眼珠帶著清醒、明亮的神智。
走回大廳沒多久,就看見前去巡視地牢的守衛衝上樓,往丈夫的書房跑去。聽見樓上傳來的怒吼,她踏著階梯迎向暴怒的丈夫。「家裡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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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回久違的地面,突然一陣風襲來。抬手阻擋有讓顏面有些生疼的風,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很慢耶,我等你很久了。」
聽見聲音,駱郎也不管風多強烈,瞪著眼看著紅髮在空中紛飛的少女。「凱琳?」
從烏鴉頭頭身上跳下來,凱琳穿著簡便的細肩帶小可愛、牛仔熱褲站在駱郎面前嘟著嘴。「怎麼?被關了四天連我是誰都忘了?」
「妳怎麼會在這裡?」不理會她的調侃,駱郎只想知道這個問題。
凱琳輕笑幾聲,「當然是來接你離開啊!好啦,不要聊了,我們走吧。」伸手招烏鴉頭頭飛下來。帶烏鴉頭頭站定後,凱琳介紹:「這是紳士,是我的好夥伴唷!紳士,跟駱郎打個招呼吧。」可惜烏鴉頭頭知道駱郎是讓她常常傷心流淚的男人,所以他實在無法對他有好臉色。紅眼帶著敵意瞪著落郎,不願意打招呼。
「呃…」有些尷尬望向駱郎。搖搖頭,駱郎說:「這孩子願意幫助我就很好了,謝謝妳。」
「恩…」雖然駱郎這麼說,但她還是希望烏鴉頭頭可以跟駱郎好好相處。只是大概永遠都不可能吧。
待兩人坐好後,烏鴉頭頭展翅高飛,帶著他們離開這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飛行中,凱琳不斷的說著話,就像是要把這些年沒有說完的話一次說完一樣。而駱郎也沒有任何不耐聽著凱琳的每字每句,偶爾還穿插回了一些話。珍惜著兩人難得不帶著煩躁及不耐的時間,凱琳說了很多很多。直到駱郎突然專注盯著某一點,她才停下來。
「怎麼了嗎?」
沒有回話,駱郎專注的盯著那身邊帶著月桂葉及菊草葉的黑點。
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凱琳瞬間明白了,指示紳士降落。烏鴉頭頭緩緩降落,駱郎等不及踏到地面,快速從烏鴉頭頭身上跳下去,往少女跑過去。
看著瞬間離去的背影,凱琳雖然還是有些心痛,但已經釋懷了。摸摸紳士,「雖然已經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但我還是喜歡他。只能祝福他了。」紳士蹭蹭主人,安慰的低鳴幾聲。抱緊牠,凱琳欣慰極了。「有你真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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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雙肩坐著菊草葉及櫻花寶的少女,駱郎喘著氣拉住少女。「…我、我回來了……」
少女似乎被大力拉扯給嚇到呆愣住的樣子,對於駱郎的話並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菊草葉跟櫻花寶哭壞了臉,跳到他身上撒嬌。安撫兩個孩子好一會兒,他才有辦法抬頭繼續跟少女說話。
「抱歉,我回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駱郎永生難忘。少女的表情先是茫然,接著露出了一臉快哭的表情,抬起雙手往自己撲過來,下一秒就是被緊緊抱住牽痛身上的傷口。雖然傷口隱隱傳來痛感,但他更在意懷中的身影正微微顫抖著。猶豫了一會,他伸手回抱住少女。「我沒事了,乖,別哭。」
頭在懷中左右搖動,駱郎些微強硬抬起少女的頭,看見那眼角隱忍淚光的樣子心疼不已。
自己真的太衝動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了。」低聲的安慰著夏雪,駱郎微微低下頭,心疼輕輕吻去眼角的淚珠跟著不停道歉。
安撫一陣子後,夏雪終於平復了情緒,跟駱郎一起坐在樹蔭下。因為是自己武斷的決定,駱郎直接坦白。「那天晚上,我立刻就回家了一趟。想說只帶著菊草葉跟櫻花寶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想對戰的意思,結果卻讓他有機會把自己關進了地牢。」
「在這兩個孩子差點被抓走的時候,母親跟認識的傭人幫了一把,讓他們逃了出去。」摸摸菊草葉跟櫻花寶,繼續說:「只是人比較大實在是難逃了…父親立刻叫人把我抓住壓到地牢裡面,說在我從一堆相親本裡面選出一名女孩結婚前是不會放我出去的。」這時夏雪突然打斷他,指著剛剛才包紮好的傷口,「那傷口是?」
「母親打的。」見夏雪似乎有點火,他趕緊解釋,「母親是藉著來教訓我的藉口才獲得父親肯準的,不然一開始根本連讓她進來都不行。只是她要探望我總得要有傷口存在,所以就叫她打下去了。」
聽完駱郎的解釋,夏雪似乎還是不大認同這樣的方式,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輕笑,「最後是母親跟凱琳幫助我離開的,因為父親下了最後通牒,若今晚不選出意中的女孩變由他決定。而他會強行闖進地牢抓我的手蓋章,母親知道了立刻就過來幫我了。」
夏雪點點頭,雙瞳還是盯著雙手、腰部的包紮。拍拍夏雪的頭,「可惜的是事情沒有和解,所以……」欲言又止,駱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他的決定。
「恩?」疑惑駱郎為何沒有繼續說下去,夏雪疑惑望著他。
看著那天真可愛的臉龐,駱郎終於心痛的說出他的決定。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旅行吧。」
不然父親不知道會對妳做什麼,在這裡,最希望妳平安的人就是我了。很抱歉,因為我的關係讓妳看見這麼多黑暗的事情。黑眸閃過一絲痛苦,駱郎撇過頭不去看夏雪的表情。
姊姊,他還是不勇敢。
下一秒,臉被用力扳回去,對上那認真的雙瞳時令他無法言語。